所以,盡管有這些想法,但是沒有落實。按理講,中國的經(jīng)濟潛力還是非常大的,把這些問題解決了,GDP增長還有很大空間的。但是要落實這些相當難,從老36條到現(xiàn)在快三年時間了,沒什么進展,可見里面的障礙很大,因為壟斷集團有很大的利益。壟斷者有很大的利益,但是它妨礙了公平競爭。妨礙了財富的創(chuàng)造。壟斷賺的錢是靠損人賺的錢,競爭賺的錢是真正的財富狀態(tài)。我們現(xiàn)在靠壟斷賺錢,損害了消費者。公平競爭下賺的錢是真正的GDP,那是真的創(chuàng)造出來了。
中國要解決經(jīng)濟往上,壟斷首先要解決,恐怕所有人都同意這個看法,連壟斷者也認識到這一點,但它有利益問題在里面,不大愿意放手吧。還有政府管的一些事,政府的利益太強大了,不愿意放手。
記者:央行行長周小川最近發(fā)表一篇文章,他認為銀行并無暴利,也不存在壟斷,引起很大爭議,您對此怎么看?
茅于軾:銀行暴利是一個現(xiàn)實,而且銀行業(yè)的老總們也說,我們賺錢都賺得不好意思了。這是什么意思呢?我不是憑本事賺錢,我靠壟斷賺錢。而且通貨膨脹5%,給大家的利息2%點多、3%點多,完全沒有利率自由化和市場化,靠著壟斷利息就能賺很多錢。
我國的銀行金融業(yè),特別是銀行是最大的財富狀態(tài)機會,或者講現(xiàn)在有非常大的浪費在里面。銀行不能起到改善資金配置利用效率的作用,最需要錢的地方得不到錢,虧損的項目有的是錢,這就是金融業(yè)有大問題。金融業(yè)干嘛吃的?錢盡其用,把錢用好了,F(xiàn)在我們把錢用在歪地方,好的地方不能用,這是銀行業(yè)的問題。
記者:許成鋼老師和您是同樣的看法,他也認為民間資本不能開銀行,不能進入金融領域,是對整個改革非常大的障礙?
茅于軾:對。
記者:但是政府可能會擔心民間開辦金融機構,發(fā)生卷款跑了的這種情況?
茅于軾:這種擔心是有道理的,因為私人辦銀行就有這種可能性,尤其我國各種制度不完善,特別是司法也不獨立,這個危險是存在的。但是你看全世界,像美國的銀行都是私人辦的,它很少出事,不能說絕對沒有,基本上沒有什么事。所以,還是有辦法的。
當然我不是銀行業(yè)的專家,我不太清楚怎么防止這些不良行為。但反過來看,我們現(xiàn)在壟斷銀行是不是沒有壞賬呢?我們過去好幾萬億的壞賬不是被剝離了嗎?剝離歸剝離,但壞賬還在那兒呢。所以,不見得不開放就沒有壞賬,一開放就要出事。
金融業(yè)本質就是一個冒險的行業(yè),所以只能說在風險和利潤中求平衡,從這個道理講,國家辦不見得比私人辦有多大的優(yōu)勢,就看你管理上的風險和利潤的平衡,風險高,利潤當然高,但是你得平衡這個風險和利潤,不能夠只顧利潤不顧風險。這一點應該講私人銀行可能還有優(yōu)勢,私人銀行要考慮到利潤的極大化,國有銀行反正不是自己的錢,賠了就賠了,可能更不好。所以,民辦銀行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。
記者:最近中國銀行行長發(fā)表了一篇文章,認為銀行業(yè)存在著隱性理財產品的一些問題。
茅于軾:我覺得銀行業(yè)有很大的問題,現(xiàn)在從賬上看壞賬的比例很低,但是隱性壞賬比例非常大。所謂隱性壞賬就是銀行貸款干了很多項目,這些項目都不賺錢。不賺錢就不能還本,不能還本就變成了虧空。到了該還的時候還不出來,現(xiàn)在還沒有到該還的時候,但是這兩年就要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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